第261章
��少年现在还没到他的胸口高,板着一张脸,老成得很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方家再不济,也不会短了他方小少爷的,哪怕是前程,也比寒门子弟容易千倍百倍。但这前后的落差,也足以叫少年郎就此消沉下去了。不过他看起来一切都还好。

  林沫听说过方恩琴,念书平平,人际平平,同他出挑惹眼的父母完全不像,但因为母亲是明丽长公主的缘故,在方家一众堂兄弟里头是打头的。如今公主降了县君,还收了封地田庄,又禁足在婆家,父亲还被判了流放,一家子叔叔伯伯只怕要议论起他,说是被连累。现在方检还撑着一口气,等老人家没了,这孩子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大会好过。

  然而他就这么漠然地、礼数周到地把两位尊客送了出去。仿佛他们俩真的只是祖父邀请过门一叙的小友,和他没有任何的间隙。

  “改日我请你吃鱼。”上了马车,林沫探出头来温声道。他府上的厨子会做鱼是远近闻名的,虽说都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,但难得谁家有订好的厨子,也是件长脸的事。

  方恩琴看不出来是恼羞成怒还是受宠若惊,他的目光投到林沫身后的小厮抱着的那个大木匣子上,良久才给林沫作了个揖,抽身回去服侍祖父了。

  “老爷子说是不把这孩子托付给你,等自己真到油尽灯枯的时候,肯定还是要给孙子谋个前程的。”水溶也听说了这孩子念书不行的传闻,“看他性子这般,也不知是福是祸。”他也看了眼那个木匣子,“说到底,这改革——”

  林沫打断他:“改革不就是,谁有了个主意,上个折子,皇上觉得可行,就操作起来么。”他摇了摇手,“只有你们这些胡思乱想的人,才老把什么地位、前途同改革联系起来。又或者,从这件事被命名为‘改革’起,它就复杂得脱离了本质。”他看得开,“如今陛下治国,本来便极其注重百姓,所需要的,只是进一步地完善,而改革这个词,太深了。”

  他们只是做着改善的活——甚至有时候完全是添乱,但却一定要冠冕堂皇地冠以“改革”的名号,以示自己的劳苦功高。也难怪方检他们忙活了半天,一点进展都没有。

  水溶意外地看着他:“我还以为你要哭一场。”

  林沫“哼”了一声:“你几时见我哭过。”又问,“今天看着挺闲?去我那儿吧。”他一贯是这样肯定的口气,但若是水溶说自己没空,也从没见他拦过。不过说到底,就冲他说话时候眉尖挑起、极其明媚的弧度,能拒绝他的人也寥寥无几。至少水溶肯定不在那些不解风情的人的行列。

  “先把这些东西呈上去罢。好赖是方相的心血。”林沫道。

  这和方检说的不大一样。不过正如他们都知道的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