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2 霍山茶
酒已空了。逛回“裂红绡”,元翡已把那甜腻的线香掐了,整好了衣冠。6侵奇道:“急什么?你那小郎君又不在侯府。既回来了,回去议事。”

  元翡只得随他回长乐王府。陈聿自小跟着父亲四处行医,是个苦中作乐的快活姓子,被朱乘冷了一路,也不以为意,到了长乐王府,一有人理便上蹿下跳,三言两语说动宫情撩起袖子来露出腕上风湿疼痛的旧伤患处,拿捏半晌,摇摇头道:“怎会治不好?小毛病,三针见效。”

  宫情年老自负,加上这些年看过了无数名医,自是不信,骂他吹牛。吴其江少年时是老颍川侯旧部,知道塞北陈氏医术了得,劝道:“侯爷辛苦带他回来,你让他试试又如何?当年我们的伤都是他爹治。”

  宫情抚着雪白的络腮胡,“他爹是他爹,他是他,龙生九子还难保不生只吉呢。”

  陈聿不耐烦道:“子灼叫我来洛都,就是为了给你们这帮人看病,不看白不看。你老头子壮得像头牛,三针又灸不死你。”抽针便灸。他动作极快,没等宫情动手打人,三针已拔了出来,他信手挤了针孔里流出来的黑血,“缓两天就好。倘若不好,你来还我三针。”

  宫情将信将疑,“这天又不下雨,谁知道好了没有?你可别跑,若是还疼,等老子磨根粗针扎死你。”

  朱乘耳力好,不等门开,已跳下地去开门,“四哥!”

  6侵在他耳朵上揪了一把,笑道:“这是什么耳朵,狗婧变人了?”

  朱乘本来很高兴,但又见6侵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元翡,他便没有好脸色,知道自己没什么活干了,闷闷坐回椅上翻剑谱。可6侵今曰竟没有使唤元翡,冲他抬抬下巴,“劳驾狗少,弄些茶水点心来。”

  他立刻丢了剑谱去茶房。长乐王府占地极大,一来一回花了半柱香的工夫,回去时远远听到陈聿在里头高谈阔论,“南边蛇虫鼠蚁多如牛毛,自然难治,可治得多了倒也都千篇一律。正经难治的是北边的病,最易于练手,不然我才不来呢。”

  6侵似乎对此人兴趣很浓,带笑问道:“怎么说?”

  朱乘推门进去,给桌上乱摆的茶杯续了水。6侵长腿翘在桌上,翻着折子啜一瓶酒。宫情在钻研自己腕上的针孔,吴其江替6侵整折子,唯有元翡似乎累得很,靠在墙边圈椅中以手支额,却不能就这么睡过去,困倦地合了合眼,被6侵丢了一颗栗子在手里,只好坐直了,“多谢四哥。”

  陈聿眨了眨眼,“哪来的四哥?子灼,你不是行二吗?是我记错了?还是说行二的是负月妹妹?”

  老颍川侯生前只娶过寿春公主一个妻室,子息单薄,长子天生荏弱,出世两天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