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爹_23
  少棠说:“傻乐什么啊,你个小狗日滴……”

  少棠可能是真累了,这回叫小北“小狗日滴”与往常很不一样,声音都沙哑了,带着疲惫,发起腻歪。

  孟小北咧开嘴,没心没肺说了一句:“棠棠,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!我爸我妈还说你再也不来我们家吃饭了,说你肯定已经回北京了,不跟我们玩儿了!”

  贺少棠愣了一下,这小子没心没肺这么痛快把自己爹妈出卖了。

  这人眼底就迟疑约莫有一秒钟,被男孩天真单纯又强烈的喜欢和依赖打动,踌躇转瞬即逝,笑容迅速堆满嘴角,恢复痞痞的一丝笑意:“瞎说,我是谁啊,我干嘛不找你玩儿?”

  孟小北:“哈哈哈哈……我就说嘛……哈哈哈!”

  少棠低声问:“这么想我啊。”

  孟小北:“想得我脑仁儿都疼了!”

  少棠又关心道:“最近没生病吧?身体好吗?”

  孟小北吊儿郎当的:“大夫说了,我水痘腮腺炎猩红热都得过了,终生免疫,我都没病可得了!每天这日子真无聊啊,唉!我数了数,我下回只能得小儿麻痹了啊!”

  少棠大笑,狠命掐他嘴巴:“胡说八道吧你,没见过这么丧吧自己的!”

  融冰化雪,消除芥蒂,有时就需要一句暖心的话,一个毫无心计的单纯笑容。

  孟小北在大人们面前,仍然守规矩地喊“少棠叔叔”,然而到私底下就没了矜持,就是“棠棠”长“棠棠”短地耍赖,没大没小。或者在他心里,从一开始,少棠就不像个大人长辈,既不算大人,也不是小孩,与所有其他人都不能归为一类。少棠自成一派,在孟小北心里当仁不让,占据特殊位置。

  仨月不见,贺少棠发觉小北窜个儿了,一晃似乎就长宽了,眼睛狭长,眼珠精明黑亮,手脚捏着都更有力气。

  孟小北三下两下猴似的就爬到卡车车厢上,从身后搂住少棠的脖子,想骑上去。

  少棠躲:“我脏着呢。”

  “别搂我,老子都忒么十天没洗澡了!都臭了!”

  少棠的军装领口里全是黄土,脱下来,抖一抖竟然就是一地土渣子。军营绿的背心里是一层精健肌肉,摸起来硬瓷实的,晒成铜褐色。小北离对方很近,也没闻到少棠所说的馊臭馊臭味,闻着就是汗水混合干涸的泥土,就是少棠这人身上的味道。

  这人也没工夫跟孩子瞎谝,揉揉小北的头:“我马上还得走,我们连的人去水库那边儿有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