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29)
  昨个儿夜里,他家郎君就跟吃了火药似的,格外浮躁,惹得他也没好下场。

  白天睁开眼睛,第一反应是:他竟然还能看见阳光!

  程陨之艰难地翻身,扑在大块软枕上,长舒口气。

  他从床头翻出自己的选手令牌,眯着眼睛,对着阳光看上边细腻的雕字。

  忽然间脸色红的紫的连番变化,最终定格,像是想起了什么。

  顾宴从外边进来,手里端了个托盘,步履移动间,竟有些微妙的心满意足感。

  程陨之撇头瞧他,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,见他神情舒展,不由扭过头去,对着墙自闭。

  一边自闭,一边轻声嘀咕:这墙怎么灰不溜秋的,是不是掌柜十年没刷漆了。

  身后那人坐在床边,床沿微微下陷,程陨之没控制住自己,顺着下陷的力道往后一仰,被一条手臂结结实实揽住腰肢。

  他敏感地打了个轻颤,被顾宴捕捉到。

  程陨之没动弹,任凭顾宴长长的鬓发垂下,在他脸颊边轻扫,带起轻微的痒意。

  他眯起眼,似是被窗外阳光刺激到流泪,有细小的泪珠从眼角流落。

  顾宴沉沉地看他,忽然低下头,想抿去那点水。

  程陨之骤然偏头,把他推开:阿宴,你瞧那边,窗户那有只鸟!

  原来搁这儿琢磨鸟什么时候飞走。

  顾宴没回头,把手里的瓷碗递给他。

  程陨之接过,看都没看就倒进嘴里,吃了口后回过神,惊讶道:冰粉?

  你之前说喜欢这个。雪衣公子温顺地看着他。

  是很早之前,程陨之在镜子里遗憾地说,他喜欢吃街西头那家的红糖冰粉,但是不卖了,着实有些遗憾。

  顾宴道:可惜不是你最想吃的那家。

  漂亮青年被扶着坐直了身,雪白的里衣裹在他身上,露出领口一星半点儿白到晃人的肌肤,被摇晃的墨发半遮半掩。

  程陨之见顾宴有些走神,懒洋洋地敲了敲他:就算买冰粉讨好我,我可也是会生气的。

  对方什么都不快,倒是认错认的快:是,我错了。

  程陨之难以置信:一觉醒来,你就这样了?昨天谁折腾来折腾去,就是嘴硬不认的?

  眼前冰雪样的公子凑近,讨好般轻啄他的下唇: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