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秋波 第40节
之间所有线,都被林昭昭斩断,干净利落,没有任何痕迹,她对他说,别来找她了,他们之间终究只是有缘无分,不必强求。

  裴劭不信。

  她说:“裴劭,你拎不清的样子真的很烦。”

  他望着她梳的妇人发式,冷笑连连,字字掷地有声:“林昭昭,你会后悔的。”

  后悔了吗?

  很难说,三年,一千多个日夜,难道就不曾反省当初的选择?可如果再来一次,她还是会这么做。

  每个人寻求安心的办法不一,裴劭喜欢用行动和掌握,步步紧迫,而她,只是更喜欢留着一线余地。

  这就是退路。

  不知不觉,天色已明,林昭昭熬了一宿,她揉了揉发红的眼圈,刚动了下,因保持一个姿势太久,她浑身酸麻不已,尤其是拿笔的手臂,更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筋骨。

  她扶着扶手,在红木椅子上缓缓坐下。

  而此时,桌面上的画,在微凉晨光中,隐隐露出山脉嶙峋峭拔的一角。

  .

  镇南王世子被扣留在京,镇南王乃东宫谋逆案的余党,朝廷追捕镇南王时,却不知如何被镇南王先得了信,连夜逃离。

  一夜之间,京中风声鹤唳。

  如今镇南王谋反证据确凿,虽让他先跑一步,不妨碍大局,毕竟他多年经营,有点路子也在预料当中,现如今,便该是把告密之人抓出来。

  此时,京郊处,检查完布防,裴劭盘腿坐于草垛。

  他盯着篝火,随手捡起木棍,往里面丢。

  火堆发出哔啵声响,火舌燎动,在他漆黑的眼珠里灼出一个个印子,眼白的血丝也更为明显。

  李彰汇报完今日的搜查,须臾,小声提议:“将军可是三日不曾合过眼了?”

  裴劭按了下太阳穴,抿抿嘴唇。

  李彰又说:“此事比起当年西北之军务,绝对不至叫将军如此操劳,不若便回去睡一觉,养足精神气为重。”

  也就只有李彰,敢在裴劭冷脸的时候进言,武平流自个儿缩在马后面,当个鹌鹑,给李彰比了个大拇指。

  裴劭也知道,这样下去不行。

  他扯了扯嘴角:“我入不了睡。”

  李彰干脆也盘腿坐下,说:“不若吃点酒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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