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香君身前搁着一套上好的黄梨木茶具,腾腾的烟雾从盘面上的假山里飘出来,有服侍人员跪坐在一旁洗茶冲茶。这人脸色白净,着常服,五官俊雅,看着也就二十出头。在女王面前,他自然是卑微如蝼蚁,小心翼翼送过一杯茶过去,段香君来接,结果被茶水烫到手背。

  这人赶紧下跪,磕头,诚惶诚恐想要说话。

  殿前护卫军进来,把人拖了出去。

  接着就是一段漫长而细致的手部保养工作,她被人拥簇着坐到上首的软塌上,婀娜地半靠着,紫纱的长裙摆从上面拖到阶梯下。

  “行了,都退下吧。”

  段香君撑着下晗,目光终于落到了大哥和侄女的身上。

  段教授想要叙旧的话,早已被这些场面打的七零八落。他的表现比刚才倒茶的青年好不到哪里去,低着头拜一下:“多谢女王殿下赏茶。”

  曼琳跟着拜了一拜。

  段香君呵呵地轻笑,魅惑丛生:“哥哥怎么也跟我来这套虚的?”

  她亲自下来扶,盯着大哥老迈的面相和挺不直的背脊,宽慰两句,顺便叫人送进来两箱保养珍品。

  段教授很感动,依着女王的问话讲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。生活当然没什么可讲,他把话头挪向自己终身热爱的事业。

  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在表述,但是在旁人耳里听来跟诉苦差不多,段香君起先还应付两下,无聊之际把脸转向窗外水雾蒙蒙的荷花池,偶尔嗯上一句算是听见了。

  曼琳跪坐在父亲身边,身份等级之别压得父亲抬不起头,而渴望重温兄妹亲情的思绪又让他住不了口。她半垂着头,眼眶酸胀,心口缓缓地撕裂。她清醒地意识到,段香君对父亲事业之反感,已经到了某种边缘。

  当父亲没话找话地,请问是否能给实验室批上一些预算的时候,段香君起身,过来搀扶他:“到午饭的点了,我们先去用餐吧。”

  曼琳识趣地从她手里接过父亲的胳膊,默默地跟在女王身后。

  段香君忽然回头,叫她抬起头来看看。

  曼琳依言抬头,但是眼皮仍旧半阖着,目光集中在女王绮丽的裙摆处。

  耳边是段香君的一声轻笑,她道,是个规矩的好孩子。

  饭到底还是没有吃,女王有别的事要处理,实际上人已经见到,她没耐心对着这对不起眼且不能给她带来乐趣的父女。

  派人送他们出城,一身笔挺靛蓝色军装的男人从帷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