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系
  权越遥悄悄进了病房。权晨骁还在睡,动态心电监测仪发出有节律的响声。

  这里环境不错,每个病人都有独立的设备可以使用,护士铃也在触手可及的位置。房间配置是两人间,目前另一张病床还空着。

  权越遥看了看,这个要持续做24小时才行,目前还剩大概10小时。

  她想睡又不敢睡,再说也睡不着,只能拖了张椅子过来,趴在床边盯着他的手。

  属于脑力劳动者的手,很修长,很漂亮,指甲也剪得一丝不苟。

  手腕上什么都没有。权晨骁工作时是戴表的,大概是做检查的时候取下了。

  上次回家,他也没戴。

  权越遥默默移开视线,忍住把他的手塞进被子的冲动。旁观者视角就是这样,看到哪块皮肤露出来都想把它盖住,和妈妈想让你穿秋裤是一个道理。

  “工作狂。”

  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对谁说。

  两个人都很忙,尤其是,最近几年,双方都有意地在避开彼此。

  其实她能感觉到,甚至有时候她还是主动避让的那一方。不过,这和想要见面又是不冲突的。

  她其实在这种事上犯过不少蠢。

  初中之前,少数父母在家的时间,会有各路亲戚来串门。权越遥只要出出镜,多少会被塞上一两个红包。

  金额多少是其次,主要在于这些钱父母都睁只眼闭只眼,不会管她用在哪里。

  拿钱办事,大人在一边说话,她在一边当陪笑的,自己玩自己的就行。

  当时权晨骁读高中,课业辛苦,每次都有作业要做,大部分时间迎个客露个脸就上楼。

  即便如此,他也极大地解救了权越遥。她不认人,七大姑八大姨,都要靠寒暄化解尴尬。

  比如,遥遥,这是你xx,你刚出生的时候还抱过你。

  只要见面时权晨骁也在场,她就能丝毫不过脑子地喊人:叁姑妈、二姨夫,闭眼跟着喊就行了。

  同样是没见过几面的人,也不知道为什么权晨骁会记得这么清楚。

  茶喝完一杯,茶几上的话题总会拐回孩子身上。总有人问些怪问题,又抓不住机会当面挑逗,只能旁敲侧击权母:晨骁长得这么好,在学校处没处朋友啊?

  权母面不改色,回答得谦虚:“那孩子比较认死理,不会讨姑娘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