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云飞渡_19
  牧倾寒似是顿了顿,既而双目微抬,声音沉沉:“……明日,我要离开此地。”北堂戎渡听了,不觉便抬眼看向对面的男子,仿佛是略略迟疑了一瞬,道:“你的伤势,还并没有好。”牧倾寒面上闪过一丝冷然,依稀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,既而又很快重新恢复了原状,神色淡淡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:“……明日,我要离开此地。”

  北堂戎渡知道牧倾寒的性情,既是他已经决定的事情,就不会轻易更改,于是干脆便点了点头,不再多说什么,只应道:“那好,明天我就送你出堡……不过既然是你伤势未愈,我便送你回青帝门罢,江湖险恶,一路也算是有个照应。”牧倾寒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,只微一点头,道:“也好。”

  两人静静下了几盘棋,北堂戎渡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,不由得含笑道:“说起来,你好象是有个妹子,叫做牧倾萍罢?”牧倾寒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此事,但还是应道:“不错。”北堂戎渡观察着棋局,同时笑道:“多年前我曾见过她一回,当时彼此年纪都还极小……你这个妹子,那性情可是跟你一点儿都不一样。”说着,就把当年与牧倾萍的一段小小过节讲了,牧倾寒听罢,只道:“她幼时确是曾被掳过,其后回到家中,却从不曾谈起过此事,也不肯说出掳她那人的名姓。”北堂戎渡摇头而笑,道:“那是自然,你妹子当时性情娇纵高傲,被我挟持回去,又吃了点儿苦头,以她那等大小姐的性子,又怎会愿意没有面子,对人说起自己吃亏之事,自然是口风紧得很,谁也不告诉了。”牧倾寒亦知妹子的性情,因此也不多说什么,倒是北堂戎渡开玩笑一般地说道:“如今想来,还好当时我和她都只不过是丁点儿大的小子跟丫头罢了,不然若是搁到现在,一个年轻姑娘让我掳回家去,又直到晚上才送走,想必我就得娶了她,做你妹夫了,不然你现在不但不会像眼下这般心平气和地跟我下棋,反而要提剑找我拼命了。”说罢,不禁失笑。

  牧倾寒闻言,手上正要落下的棋子便不觉顿了顿,北堂戎渡此刻无意间瞥见男人的脸,登时就发现对方,竟是亦微微笑了一下。

  男人的眉很黑,剑眉形状优好,却并不粗浓,双目黑白分明,嘴唇略薄,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,眉毛就似乎弯起了些许,薄唇亦且轻微翘起,虽然这个笑极淡极短,但却很好看,他眼下穿着雪白的里衣,越发显得长发极黑。北堂戎渡以前从未看过男人的笑容,此时见了,脑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别的,却竟是前时对方被北堂尊越强行奸辱时的画面,那样淫靡的场景,与此刻男人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得几乎刺目的对比……北堂戎渡暗暗摇头,想要摧折践踏一个男人的自尊,似乎没有比这更有效的方法,这样一个高傲的男人被如此侮辱,他的心情可想而知,北堂戎渡甚至还记得,当时他眼中凌厉的愤恨与杀意,究竟是怎样的浓烈如炽。北堂戎渡想到这里,便暂时停下了去拈棋子的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