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云飞渡_287
��来,有水晶风铃被风吹着,在一下一下地轻响,声音依稀传入耳中,萦绕不去,北堂戎渡从墙角的青玉案上取了一把古琴,修长的手指轻轻地随意拨弄着琴弦,一时他看向了北堂尊越的侧影,不觉口中便合着曲子轻轻哼了起来:“三十年来寻剑客,几回落叶又抽枝,自从一见桃花后,直至如今更不疑……自从一见桃花后,直至如今更不疑……”

  那声音依依缠绵,然而北堂尊越却从中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淡淡的怅然和低回,神色不觉一动,笑道:“好好的曲子,怎么让你唱得让人听了怪伤心的。”北堂戎渡原本抱琴斜靠着,瞳孔深处有点点殊色在隐约闪动,此刻他听了北堂尊越无心之下说出的话,眉眼顿时一动,便不由得平静地笑了笑,他如今心念已定,再无可改,但心底最深处还是残存着内疚之意,不能原谅自己,一时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情绪,改颜笑道:“……你这人,居然也会学那些文人悲春伤秋起来?”北堂尊越眉毛微微一挑,笑嗤道:“小混蛋,跟朕说话总没大没小的。”

  直到晚间,北堂戎渡才出了皇宫,南门外有车驾静静等着,北堂戎渡由太监扶着登上了车,凝神一看外面牧倾寒正一身轻甲骑在马背上,夜色中,脸上一片肃漠,北堂戎渡几不可觉地叹息一声,放下了手里的帘子,牧倾寒右手一抬,队伍便缓缓动了起来,向着城东方向而去。

  北堂戎渡回到东宫,偏殿里已经有人等着,灯光中,殷知白与谷刑面色肃穆,北堂戎渡径直走到御座上,一撩衣摆便大马金刀地坐了,一时间却没有说话,只是微微眯着眼睛,从那幽蓝的眸子里隐约放出丝丝的寒光,看着面前的两个心腹,片刻方沉声道:“好了,如今事情就在眼前,孤准备了这么久,终究这许多心血不能白费,万事就在这两日了,到时候成败与否,就在此一举……知白,如今大事不日即将发动,你那边可有问题不曾?”

  殷知白却没有立刻回答北堂戎渡的问话,反而神色严肃地道:“这些先不忙着说,我如今只问殿下,皇上武功盖世,多年前便已是天下第一,那一身修为,殿下总是清清楚楚的,像皇上这等人,即便事成,但只要皇上一心脱身,又有谁可拦得下来?如此,只要稍有漏洞,让人走脱……殿下,这宫里有多少是皇上的人,殿下可晓得么?外面有多少忠心皇上,听命皇上的人,殿下可清楚么?文武百官之中又有多少是一心拥戴皇上的,殿下可敢断言么?!”

  殷知白这么一说,也是把旁边谷刑在心底的担忧给说了出来,他虽然早已一心跟随北堂戎渡,但一想到北堂尊越的武勇,心中如何能够真的没有忐忑不安的情绪?但此时他却忽然看到了北堂戎渡眼眸里的复杂意味,那张俊美的脸上毫无波动,北堂戎渡用指头敲打着冰冷的黄金扶手,缓缓说道:“你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,孤已经做了准备,父皇他……”一时想起北堂尊越每一次在自己面前饮酒的画面,北堂戎渡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