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大厨的算盘
  两夫妻正说着,有人说话了:“求了人家就别在背后讲人家的坏话。”

  老爹推门走进来。他天不亮就起床了,在后院修剪丁香花枝杈。

  “枝子已经有粘液了,估计今年发芽时间不会往后拖。”

  老爹一边洗手一边说。

  “爹,人家都不理解。你的丁香树不能换钱,鼓捣它干嘛。”

  妻子说。其实这并不是邻居们的说法而是她自己的。

  自从奋进记事,别人家的院子都是枯干的柞木做栅栏,自家的栅栏却是活的丁香树。老爹每年都要在正月剪枯枝,督促它快些发芽,谷雨时再剪一茬嫩枝,让它们长成一般高。

  妻子嫁过来后,颇有微词:“不管你多忙,也要去帮他收拾。太累人了。再说也占地方啊。一个小树趟子,起码有一绦宽。一绦宽能开两根垄,要减少几百块的收入。”

  老爹听说了,用锹墩着地:“你家那么会过日子也没见富到哪!”

  妻子在电话里告老爹的状,说着说着哭了:“奋进,你得说句公道话。有老人那么说儿媳的吗?我省是为谁,还不是为了咱这个家!难道不对吗”

  老爹年已七十。他小时学习好,考上了卫生学校,分到屯里当了赤脚医生。但后来也没有别的发展,六十岁时就退了休,除了乡亲们有个头痛脑热的去给拔个罐子针个灸,平日里有时间就帮家里干农活或去集上卖个菜。

  老爹虽然头发白了,但身板很硬朗,耳不聋眼不花,嚼起炒黄豆嘎巴嘎巴响。听老爹自己讲,他的身体好要归功于他的父母也就是奋进的爷爷奶奶。

  他生下来就没有奶吃,又不肯吃嚼布袋{裕山一带人喂小孩子的习俗,把小米煮烂了,大人在嘴里嚼烂了,再用纱布挤出汤汁喂孩子,俗称嚼布袋},爷爷奶奶咬牙将家里耕地的一头老牛卖了换回一头奶羊,一直供他吃到上学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