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复仇
�被人精心呵护的美。不像自己,早已面目全非,百孔千疮。

  往事涌上心头,南樯只觉百感交集,视线逐一略过画中人的长发,薄纱,手臂,以及她指尖那湾朦胧的月影,最后定格在画家签名处。

  那里有人用清秀的小楷写着——《天长地久》。

  她唇边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。

  余思危真是好手段啊,妻子死了,她的遗愿自然也不作数了。当初南蔷曾那么爱这幅画,小心呵护视若珍宝,拒绝了一切前来借画的人,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不答应。然而她死后不过大半年,余思危就将这幅画拿出来公之于众,并且还是借她生前最讨厌的继母容子瑜之手。而据她所知,余思危和容子瑜的关系明明非常普通,不过点头之交,怎么突然就如此慷慨呢?实在是奇怪,太奇怪。

  ——说不定不是借,是送!

  心底有个尖利的声音忽然冒出来。

  ——那徐娘半老一肚子坏水的容子瑜,指不定用了什么龌龊手段让余思危妥协呢!

  魔鬼的声音淅淅索索。

  巨大的头疼将南樯的脑袋紧紧箍住,山崩地裂,她只有接连深呼吸好几次,才能稳住自己的情绪。

  .

  “都过去了,那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真相,不要忘了你的目的。”

  她在心底一遍遍的安抚自己,给自己打气,于是魔鬼的淅淅索索渐渐隐去。

  ——她本该是一位活在画中美丽的传奇,如今却成了一只匍匐在地幽暗的冤鬼。

  抬起头来望着那副画,眼角有滴清泪落下,不知不觉滑到了腮边上。

  .

  “这幅画很悲惨吗?”

  身后有一个男声响起。

  南樯回头一看,是个肤色黝黑的阳光大男孩,嘴角挂笑,一口洁白的牙齿漂亮极了。

  电光火石间,她迅速转回头,将帽檐拉下。

  “咿,我很丑吗?你为什么躲着我?”男孩第一次看见有女孩对自己有如此反应,奇怪极了,忍不住上前探头去看南樯真容。

  南樯心中叹口气。

  社交场合中总有一些被家人宠坏的富家男孩,将无礼的冒犯视作理所当然,她早已习惯面对这样的人。

  .

  “也许吧。”她冷冷回了一句,“这幅画的画名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