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29
p;侧脸望向纪思婉的老人也好,冷眼旁观的纪司予也罢,却都是目朗风清,并无半分动容。

  在纪思婉犹自重音腔调自己是“唯一的女儿”时,纪司予脸上,甚至有一瞬间……露出她看不透的阴冷情绪。

  一闪而过,待到再要细看时,便只剩那恍惚从未改变的清透温文。

  “……好孩子。”

  等到掌声落幕,纪家老太太唇角一掀,露出个慈爱微笑。

  她拍拍孙女儿冰冷手掌,“你父亲如果有你这样的口才,那该多好——他一个武夫,这辈子刚正不阿,最不喜欢阿谀奉承,其实人生在世,又有几个能像他一样,一路莽撞向上的?”

  甚至于,还让他莽出了个大名堂来。

  如果不是当年饮枪殉情,他再往上走几步,纪家的成就何止如此。

  “不过也好,也足够了,”老太太转念一笑:“女孩儿家家会说话就是好,不用那么去冲去闯,给我省省心就行。我没有女儿,有个贴心的孙女,也是老天爷对我的大礼。”

  分明是些体己话,倒听得纪思婉面皮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,虚虚与老人拥抱过后,便转身退场。

  后脚赶来的程雅晴瞪过卓青几眼,看二姐说完,急忙调整好面上情绪。

  当即挽着丈夫,施施然上了台。

  纪司仁咳得惊天动地,一如既往,只能由太太来代为发言。

  红布一掀,送的是个模样颇为精致的翡翠观音。

  “奶奶,我们专程去了趟南山……”

  林林总总说下一大堆,偶尔夹杂着几句不太标准的港普。

  情真意切是情真,三太惶恐又小心翼翼,讨好当然是真的。

  无奈程雅晴讨好人的本事,和正常发挥的纪思婉之间,尚且隔了一百个叶梦,再加上家底远不如叶家丰厚,这么看来,实在有些欲速而不达的虚荣,下头附和声亦是寥寥。

  她僵僵一笑,挽住丈夫的手,等待老太太说话的间隙,就像等待最后斩立决的死囚。

  丈夫回以她另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,只盯着脚尖,不说话。

  老太太笑睨一眼:“孩子们都孝顺。”

  像是放人一马。

  “知道我这些年念佛吃斋,几年下来,这家里后头腾出的佛堂,光是请来的金身,就足有十八位,这下又添一位,挺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