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林雨菊承孤声
  雨一连又下了数日。下雨的日子里,天se似乎暗得格外早,北宁北麓本就昏暗,如此更是不见天日,林中松柏敲打着幢幢的黑影,b得人不得不缄口不言。

  方眠裹紧了身上的p裘。这才是初秋,旁人不过穿单衣,她已冷得打颤,非得穿了厚狐mao的衣裳才勉强能捂出一丝暖意。不过也并不意外,依着弘秀的推断,这毒无法可解,拖了三四年已是奇迹,若非前j年小心看顾,大约连两年都困难得很。

  想到这j年间的情状,方眠神se一黯,垂头向前走去。枯枝被踩断,发出好听的吱呀声,一阵急促脚步从身后传来,她停脚回头,“师父?”

  弘秀常年习武修心,跑了这半座山也不曾有气喘的意思,伸手握住她的肩,还是平稳温柔的话音,温润的黑瞳注视着她,“你去见陛下?你身上没准何时又要疼,难保不出事。这雨也下得不好,东麓已山崩水出,si了不少人,你出来行走总是不稳妥。我替你去说。”

  方眠竟弯起眼睛微微一笑,火红的狐裘拥在苍白的面颊边,遮住了颈上一圈圈的掐痕,那颜se倒衬得她有些小姑娘似的天真快活,“他要见的是我。”拂去了弘秀的手,“师父先回罢,这五千si士鲁莽得很,替我看顾着些。”

  五千si士一早虽已报了卫国人的仇,可毕竟对陈国h雀在后渔翁得利的宏图摆在眼前,被当众缢si的越王站在身后,他们心中也非无芥蒂,是以陈国皇帝被囚禁在山中这些日子,已有不少人暗中搓着火,不过顾虑大局,也知道这是小人之心,没跟方眠提过罢了。

  弘秀只得由她去。方眠跟着引路的李侍卫,一手暗暗压着一直痛得钻心的小腹,走得双腿发酸,又绕过半座山头,李侍卫总算停了脚,“殿下,到了。”

  屋外地上搁着数个乱七八糟食盒,显然被看守的兵士们分食了,至于被囚禁的皇帝,倒也不曾放过什么话叫人转达,不过已有多日未动水米。陈国皇帝倘若真在越国人手里出了什么事,越国人这一着棋便是引火烧身,皇帝的言外之意十分明白。

  方眠在门外稍默了一阵,挥手叫人退去。j个小兵急了,七嘴八舌地反对,方眠头也不回,轻声道:“李侍卫,你听不听我的?”

  李侍卫带人退了下去,山中重又寂寂无闻。方眠这才在门上轻轻一敲,推门走了进去。

  室内没有点灯,窗子也被钉住,一p漆黑。方眠打亮了火折,刚在遽然亮起的光点中看清了一个人的轮廓,已听得“簇”的一声轻响,指尖火点被一颗掠过的小石子jing准擦灭,“咚”地撞在她身后墙上,随即轻轻落了地。

  方眠咬了咬嘴唇,向着那人影的方向跪了下去。这姿势倒让腹中y冷酸凉的痛感稍有缓解,她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