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.算无可算
��就一篇《言商》,令无数人折服叹咏。

  她想结果无论好坏,总不枉他一腔报国热血。

  朝闻道,夕死足矣。于他而言,生死又算什么?

  她去看那无碑的空坟,点香拜了三拜,生死轮回,无可悲,亦无可喜。他们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,好好的。

  秦卫氏葬在山后不远,她拜过父母,随他去祭拜妻子。

  他终于问起她的近况,她淡笑着摇头,而后望定他,似笑非笑:“如您所见,我总是尚可的。”

  他微微蹙了眉,旋即又松开,抑着声音道:“总是我疏于照顾你,负了你母亲所托,你有什么难处,不要再瞒着我。”

  一如当初他教她念书,低回婉转,醇醇动听。

  “舅舅多虑了。”她垂眸低笑,不愿再吐一字。

  那浅笑淡泊间,分明隐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悲苦,可,她已不信他。他低低叹了一声,转过头。

  幼时养成的习惯,她总是怕他的,怕他责备,怕他失望,更怕的是他转身,不说话也不看她,留她一个不知所措。

  那是他失望到了极点。

  究竟不再是小的时候,她低头看着脚下丛丛簇簇的青草,叶上露珠打湿了鞋头,冰凉的钻心。

  一路再无他话,临别时他望着她没有一语,她终于忍不住噙了泪,撩袍跪在地上,深深叩了个头,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:“舅舅保重,他日若有不敬之举,万请舅舅海涵。”

  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么?他并不懂她的意思,目光沉沉的望着她,似要将人看出一个窟窿。

  她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,勉强自制的起来,看似决绝淡然的,一步步离去。

  “明微!”身后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,几乎是下意识的,迅速侧身躲在了荒草丛中,眼见得一人大步流星的追来,她死死屏住呼吸,待他走过,却泪如雨下。

  不知过了多久眼泪才流干净,她整了衣裙缓缓下山,究竟有异状,驾车的小太监宋连盯她看了许久,以为她是见了父母伤心所致,道出一句:“姑娘节哀。”

  她点了点头,上车坐稳,哑着嗓子吩咐:“走吧。”

  车辙辘辘滚过地面,她长长探出一口气,肘支在膝头,双手掩住了脸。

  马车忽然一下停住,她一惊,直起身来,端坐了问怎么了。

  “姑娘稍待,前头有辆车挡了咱们的路。”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