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.秦淮河花船遇旧友,小少年河楼开赌局
  庆丰十一年,初秋,大明三年一度的秋闱又要开始了,南直隶地区的生员们再次齐聚金陵城,秦淮河那些精致的河楼生意更加火爆了,江南贡院的考场号房开始修缮打扫,这里即将诞生南直隶地区的第二批举人。

  三年前江南贡院秋闱开始之前的盂兰盆会,金陵城北的鸡鸣寺放生台爆发了惨案,足足有一千多人遇难,鸡鸣山四处毒蛇猛兽出没,一些都跑到南麓的国子监去了,在国子监预备参加秋闱的监生有十来人被毒蛇咬到,甚至有个倒霉的被大鳄鱼活活咬断了胳膊,身体残疾者无法参加科举,寒窗十年,从此与功名无缘,呜呼哀哉!

  “我那年就是被毒蛇咬了手,不得不回家养伤休息,连笔都握不住,就错过了三年前的秋闱,唉,真是人要倒霉,喝水都塞牙缝啊。” 提起往事,沈家二少爷沈义然悲催的举杯邀明月,将杯中桃花酒一饮而尽,与之对坐的青年秀才端起酒壶给她满上,安慰道:“这事已经过去三年了,这三年沈兄的文采更胜当年,今科秋闱是必中的。”

  沈义然叹道:“一鼓作气、再鼓而竭,今年秋闱难说啊,孙兄是首次来江南贡院参加秋闱,不了解秋闱竞争之惨烈啊,自古以外这江南之地就多书香世家,读书人越来越多,名额却不见增加,三年前江南贡院新建时足足有两万五千多个号房啊,结果到了秋闱时还不够用,临时用板棚又搭了一百多个才勉强凑合,最后发榜中举的名单不足一百人,你说有多难?”

  那孙秀才不禁愕然说道:“这么说,像我这种去年才刚中秀才的人岂不是注定与举人无缘了?”

  “贤弟何必妄自菲薄,我们虽认识才一个月,但深知你文采了得,八股文章功底深厚,定是在家有名师指导,这科秋闱有望得中啊!”

  这孙秀才姓孙名秀。秋闱将至,考生们精神都高度紧张,好容易抽出时间、凑了银子包下这艘花船聚会取乐,放松身心,无论才学如何,中举的希望都多大,都图个好口彩,整个花船老老少少一共三十余名生员,都在互相祝福对方秋闱高中,都等着喝对方的状元酒,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了,这一船人秋天能金榜题名一个人就棒棒哒!

  傍晚时分,秦淮河上,一艘三层高的花船处处都是文人吟诗作赋和歌姬以琴歌和之的声音,孙秀和沈义然都穿着正时兴的桃粉色程子衣、大红绣花高底鞋,头戴玄色朱子巾,面上傅粉涂脂,嘴上的口脂比歌姬的唇色还要妖艳。两人相貌都生的十分周正,这一身打扮不算突兀,腰间都悬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美玉,代表着家底丰厚。

  烟花之地盛行“娘爱钞、姐爱俏”之语,老鸨喜欢银子,青楼女子喜欢俊俏的客人,这孙秀和沈义然两样都齐全,所以深得花楼河房的欢迎,两个穿着白色朱子衣,头戴和孙秀、沈义然一模一样玄色朱子巾的歌姬提着茶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