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第10章
差点一头栽进水里去。她托着自己脑袋上被水沾湿而沉甸甸的头发,抬了抬眼,瞧见是公孙昭。

  公孙昭这回真的被她的样子逗笑了,没有忍住,噗嗤一声。

  翟山月很郁闷。她纵使现在扮着男装,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豆蔻少女好不好?现在毫无形象地叉腿蹲在水边,头发蓬乱,被一个衣着精致华丽的少年取笑,真的是气得肝都要炸开了。

  她冷冷地问:“公孙怎么来了?”

  公孙昭听出她话间的冷淡之意,收拾了笑容,一本正经地道:“出来透气。”

  翟山月:“嗯,那馆舍狭小,公孙肯定不习惯。”

  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只是这公孙昭从一见面开始就不停地接近她。她扪心自问,自己真没什么特殊的,也压根不值得他一个秦王长孙孜孜不倦地挖墙角,一个圉隶而已,公孙昭何必那么在意她?

  公孙昭仿佛浑然不觉她话中的不耐,说:“韩国的驿舍确实比赵国境内的差些,但也远超风餐露宿。你这两天一直睡在外面,今天倒可以有避风之处了。”

  翟山月嗯了一声。驿舍里有专门供奴隶歇脚的房间,虽然破旧漏风,但好歹有个屋顶,不至于夜夜被凉风吹醒。她随意撸了一把头发,站了起来:“多谢公孙关心。”

  公孙昭却笑道:“我还要谢你。”

  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架子,更是将手中的一个草环递了过来,“几日前若无你出手相助,只怕我此刻早已命丧黄泉。”

  送她草环……可是结草相报之意?她倒是没看出来这养尊处优的公孙昭还有一手扎草环的本事。

  那草环是公孙昭临时结的,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工巧匠,结草环的法子还是上辈子从翟山月地方偷师学来的,因此那草环实在是有些粗糙。但那玩意儿不是玉玦也不是鹿肉,从价值上来说确实卑陋,可又是秦王长孙亲自结的,意义不同寻常。翟山月迟疑了一下,还是接过来套在手上,说:“那天公孙中毒本来就不深,小臣只是运气好。”

  他要是真吞了致死剂量的砷,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。

  公孙昭道:“但若非你及时帮我排出毒物,此时此刻我大约还躺在马车内奄奄一息。”

  他说的是实话,那杯信台春中的剂量,虽然不至于让他死,却足够让他成为一个终日缠绵病榻之人。他是秦王的长孙,太子的嫡出长子,若无意外就会是将来秦国的继承人。但秦国绝对不会允许堂堂虎狼之国,王座上坐着的是个病弱之子。

  前世他十三岁的时候身体还很康�